去年夏天和Jiayan在芝加哥的街頭,正在往青年旅社Chicago Getaway Hostel的路上,向一位婦人問路,原先被他誤認為日本人,他還想和我們聊聊日本的「卡哇以」文化,我們才告訴她我們來自台灣,結果她是那附近大學社會系的教授,專做亞洲國家的文化研究。
雖然台灣也盛行著Hello Kitty、粉紅色系及和「可愛」沾得上邊的一切,但或許是我一直不在某種女孩的主流價值裡頭,這一切「多數人」追求的價值也不曾上身。
今天的【蘿莉少女】,從可愛文化、偶像團體出發,藉著ABC三名偶像的可愛,說了一個悲傷的故事。
雖是隨時要喊口號、一起裝可愛、甜蜜相好的少女團體,光鮮亮麗背後其實有講不完的OS,這應該讓許多螢光幕前的演員、偶像團體心有戚戚焉。我們都已經是社會人,而當今的資訊社會也讓公私領域交雜重疊,我們維持形象的界線,究竟要停留在哪個層次?某些人是可愛,有些人或許是性感,有些人可能是能力或不能輸。所有的扮演都是一樣,要維持的是自己在其他人心目中的形象。或許是自己的要求或許是社會的要求,每個人都有一個玻璃盒子,在自己有了偏離形象的念頭的時候會發出電擊,讓自己痛苦。
不能偏離啊。已經許下誓言,要向著那個方向步步前進。
無論是甚麼樣的方向和形象,都是為了受人喜歡。希望自己變得重要,所以才這樣與那樣做。追根究柢,這麼做的原因是寂寞。每個人都只有自己,若不能認清這樣的事實,不能和自己好好地相處,那麼無論得到了什麼樣的回饋,寂寞永遠都在。因為寂寞和人調情、因為寂寞寫著自己每天的近況、因為寂寞努力工作希望獲得認同。但到頭來所有外在的東西都會煙消雲散雲淡風輕,什麼都沒有留下。
【蘿莉少女】用誇張的可愛風、荒謬的少女心情引人發笑,有著悲傷的笑料。大多數出現的
是屬於女性的各種處境,不夠美不夠特別不夠瘦沒有人愛,而覺得成為偶像、被物化的自己就像一塊肉,但也苦笑的覺得當肉沒甚麼不好,至少還是肉而不是肉上的毛。
對於在社會所過過水的人來說,因為自身的認同,當代對於女性的物化或許不是每天每日需要面對的處境(也因為這種理由)。但蘿莉少女們對於自我形象的建構問題以及寂寞話題,仍然重擊在心上。
最後少女們像是聊了一晚的聊天室,在天亮的時候說了早安再見。少女講了真心話之後就像打了一架,演員們激動流淚,能量滿滿,少女對自己的處境感到荒唐但似乎睡一覺之後明天還是要繼續。這些人已經很久沒有用自己的面貌示人了、很久沒有出門、很久沒有見朋友。而我聯想的居然就是每天每天的生活,究竟剩下多少比例的真實,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。
編導楊景翔能如此揣摩少女們的心情,實在相當驚人,根本是少女心吧。把少女們關在玻璃盒子裡出不去的設定是很痛很真實的點,所有人每天也都把自己關進「應該」怎樣的玻璃盒子裡。各種象徵、動作、移動、節奏用得很成功。燈光簡單有效,也是個很適合帶著走到處演的作品。
攝影師劉人豪拍攝~~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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